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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er's pictureNaomi Tang

那邊/這邊 ここ・そこ

Updated: Nov 1, 2020


我以前並不是這邊的人,只知道「那邊」的人正在痛苦,而我能做的只有閉上嘴口然後默默遠離。那邊的人很複雜,想法又多又負面。愈接近的話感覺能量都被那邊的人吸收,卻從來不會傳到他們體內,那能量只有被「那邊」吸收。我怕和那邊的人相處,但也同情可憐他們,啊,經歷過這般如此成為那邊的人,但本能地逃避相處,總覺得好大壓力。


但卻在不久前我成為了「那邊」的人。單單就位置來看,應該是「這邊」才對。情況好的時候我在想消極自殺:亂過馬路、感染肺炎云云;痛苦的時候什麼也不想做,唯一狠下心做的只有抽泣和寫作。卻什麼也改變不了,被這邊吞噬然後從我體內噴發出不斷的黑色物體。那些東西不屬於我,只是經我作為管道輸出。好痛苦,那些東西從我體內吐出,引發淚腺和情緒。又想逃離這邊又想死,我知道逃離不了,那讓我死吧。只有死了,那是我唯一的願望了。好痛苦。


縱然本應是個充滿愛和能量的工作場所,我卻感受到明顯的「不想靠近」。哎,我以為能吐露這麼多,幸好我還未說還在痛苦中。我也一直想死。不、或許他們發覺我不是那邊的人所以遠離我。拜託讓我死啊。當我在那邊時遠離這邊,在這邊時也遠離那邊。不想和健全的人相處,他們還倒是滿口大話和道理。當中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全世界都拉到那邊,儘量說著大話,然後我們一起死吧。什麼也不是典型的,女性主義者不是、女人不是、情人不是、什麼也不是;


因為是從那邊過來這邊的,身邊大多數朋友都是那邊的人。可憐關愛的眼神。還認真地向我說教把我拉過去那邊。這邊的人應該是能夠互相辨認的,看眼神和應對。熱愛黑色幽默,幾乎是難笑且讓人尷尬的程度。



變成這邊的人後,倒是舒服得多。做人一定要正面,生命中有許多瑰寶—教育真是爛透了才能讓一般人有這般理解。與其說這是生命教育,倒不如說是從小到大粗暴且野蠻的洗腦。「不開心」明明是中性的,但那邊的人覺得那是痛苦的事,然後誰也該逃離痛苦。無論是接受或是否定情感,目的只有讓人快速或慢慢地從痛苦中逃脫。殊不知其實「不開心」只是「天好藍」這般簡單直白的字句,只是那邊的人長年被洗腦才誤以為這是多大的事,多大的痛苦。「我想死」亦是同理,沒有痛苦也沒有衝動。不必花心神安慰,也不必阻礙。


天氣真好,我想死。


我不否認生命中有值得高興的事,但生命本質並不會受這些事影響,去掉過程所帶來的什麼,審視其本質才是正確之事。但我並不是想討論生命。最令人煩厭的莫過於不斷拉扯我回歸「正常」的人,以生命之美好及必經挫折作為理據,「總之」生命就是有起有落,但最終依舊美好。如果正常是指欠缺思考力的話,那我是「非正常」的非健全人士好了。說教般的這般那樣,讓思考力下降的教育和協助病理化的英雄精神科醫生。到底為什麼負面情緒是負面的啊。


我對社會的想像保持一致,性別議題一天不再是議題,就如無人討論多做運動身體好一樣,那情緒病也不該是病。那只是情緒,且沒有正負面之分。這種想像已脫離現實及語言,但我興幸腦袋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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