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著學生們的臭汗味,不斷從右邊三四個男學生移開鼻和嗅覺。到底中學生為何如此臭?—畢業後我才出現這個疑問。同時也問起我到底從前是否也一樣臭,一樣難聞?最初我是在激烈運動過後搭的巴士上發現自己的臭汗味。在巴士站等車時完全不覺任何異味,但一踏進空調的空間便立刻發覺自己有陣汗味。那是非常衝擊的事,因為自小以來就被漫畫影響,覺得女生的汗味並不會臭、反而時刻散發著性感和毅力:「認真做事的人最吸引」,流汗成了一種認真的體現(身體上的)。尤其當時正處於男性崇拜的階段,認為女性認真做事也多少體現了「男性化」的一面。畢竟流汗並非社會主張的女性該做的事,諸如劇烈運動、體力勞動工作也潛而默化地成了男性專利。所以當女性(於父權體制下,也即我男性崇拜的階段)「反常地」劇烈流汗,只會造成兩種結果:造成他人反感以及反差感所致的吸引力。而造成何種結果大多取決於展現方式,當中包括樣貌、行為舉止、汗量等。
除流汗一事與社會主張的女性有差距以外,更多是潮流文化渲染著「女性流汗是 性感的體現」這一回事,簡直如同「望見了手臂便想到裸體」一樣,只要望見女人流汗便想到女人做愛時的汗水—當然這又與女性不常展現(流汗)扯上關係。正因為社會見女人不常流汗,所以社會只能想像女人於私底下流汗,而私下的汗必然與性相關。此話相當無稽,女人私底下又怎可能只做愛呢?難道我每夜因不開空調而流的汗不算是汗嗎?只有做愛時流的汗才能算成汗嗎?若果不是,又怎能把女人流汗當成是女人在做愛所以流汗呢。卑微得不可理喻,女人流的汗只能透過性愛展現於人前,並且任人演繹。所以當我發現自己流汗後也與他人無異地有陣臭汗味,便一同粉碎了「女性流汗非常性感」這回事、畢竟我實在無法把那陣酸臭與任何性感或性慾拉上任何關係。
到近來我發覺女學生也好臭,那並不是因為我對女子無性慾、或是女性之間的互相憎惡,以致我不能坦白承認少女的體香;而是那在擠逼車廂內由腋下和背部傳出的陣酸臭實在地傳到鼻腔和感知細胞,難堪得讓我不得不放下任何對女性流汗(也包括自身)的尊貴想像。如此一來,少女若是多展現流汗,在公眾地方的酸臭便足以打破讓人難以忍受的幻想和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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